等酒醒好後，又一起喝酒，倆個人倒過得輕松自在。

只是任菲吃著吃著突然感覺有一道強烈的目光時不時地朝她射來。

不過她並沒有擡頭向那道目光迎去，因為不看也知道，那目光肯定來自靳夕塵。

他在打量她？

在猜測她有沒有對鑒定書動手腳？

呵呵。不管是那一種，能引起他的關註都是挺不錯的。

或許時間一長，他會對她心生情愫也不一定呢。

雖然有些異想天開，但生活就需要有希望和憧憬，只有這樣，她所做的一切才有動力。

和郁寒哲這頓飯一吃就吃了兩個來小時，直到一瓶酒喝得一滴不剩，菜也光了盤，任菲才心滿意足地放下酒杯伸了個懶腰，“吃飽喝足了，就感覺到有些困了。我得趕緊上樓洗洗睡了。你呢，是留下來觀戰呢，還是和我一起上去？”

“我留下來吧。那邁克和布魯斯守了我七八個小時，我怎麽也得禮尚往來。”郁寒哲冷冷一笑。

“行吧。那我先上樓了。”任菲點頭，轉身走出廚房和眾人打了聲招呼便上了樓。

這天晚上，任菲做了一個很糟糕的夢，夢裏夢到靳夕塵拿槍對準備她的太陽穴威逼著她將郁寒哲的一舉一動細無巨細地全都告訴他。

他渾身殺氣騰騰，滿臉戾氣，顯然是要大開殺戒。

任菲正要勸他之時，郁寒哲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拿著槍指著靳夕塵的後腦勺，讓他立即放下槍。

可是靳夕塵卻置若罔聞，冷笑著說：“有本事開槍啊，看看誰的槍快！還有，我不介意和你老婆一起死。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其實我和你老婆早就暗渡陳倉了，最關鍵的是，她主動獻身於我。她的身材很不錯，該細的細，該大的大，凹凸有致，肌膚滑膩如奶酪，說起來真的令人回味……”

“閉嘴！”郁寒哲憤怒低喝，“你敢再說一句，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槍斃了你？”

“呵呵。我不僅要說一句，我還要說很多句呢！你老婆床上功夫很不錯，會玩很多花樣……”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槍響，任菲心一顫，不敢置信地擡頭，只見靳夕塵額頭碩大一個血洞。

他還沖著她笑了笑，然後手一松，將槍扔在了地上，眼睛一閉向她倒來。

郁寒哲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子用力往旁邊一推。

他的身子重重倒地，大股大股的血從血洞洶湧而去，很快就將他整個人都浸在了殷紅粘稠的血泊當中。

濃郁刺鼻的血腥味飄浮在空氣中，令人聞之欲嘔。

任菲的眼睛睜大再睜大，努力地想要看清楚眼前的這一切，可是淚霧重重，無論她如何努力，始終都無法看清靳夕塵的容顏。

她不得去舉手去拭，可是眼淚像噴湧而出的泉水一般，無論她怎麽擦，都始終擦拭不幹凈。

郁寒哲伸手擁她入懷，“任菲，別怕。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她卻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心，嘴一張，吐了他一身，隨後她用力地推開他，轉身踉蹌走到靳夕塵身邊跪了下去，顫抖著手將他緊緊抱在了懷裏，伸手去拭他臉上的血，嘴裏喃喃地說：“你記得我是嗎？你一定記得我，要不然你怎麽會不舍得開槍？你明明有機會開槍的……”

話音未落，她突然感覺到腦門一陣冰涼，是郁寒哲拿著冰冷的槍口對準了她的太陽穴。

“你在說什麽？”他一字一頓地啞聲問道。

她置若罔聞，只是抱著靳夕塵不斷地說著情話。

郁寒哲忍無可忍，蹲下身用力拽著靳夕塵的身子，想要將他從她裏拖走。

“不可以！”任菲慘叫一聲，猛然坐起身子睜開了眼，卻發現自己坐在房間的床上，昏黃溫暖的燈光下，坐在床邊的郁寒哲正擰眉深深地凝視著她。

她一驚，努力定了定神，強笑著正要說話，郁寒哲卻搶先溫柔地開了口，“你做噩夢了？”

他說著扯了濕巾替她擦著滿臉冷汗。

她搶過濕巾自己擦拭著，緩緩說道：“是。一個血腥滿滿的噩夢。”

“夢到了什麽？夢裏有誰？”他溫柔地問。

“有你。”任菲擡眼看他，“在夢裏，你變得很可怕很血腥，你想殺了我。只因為我破壞了你的計劃，阻止你向罪惡的深淵滑去。”

郁寒哲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啞聲說道：“夢都是反的。在這個世界上，我就算殺了我自己，也絕不舍得殺你。更何況，我說過，我想給你幸福，自然會努力地不讓自己變成罪犯，你夢見的那種情形永遠都不可能出現。你之所以會突然做這種夢，一定是因為今天你進了研究所之後，嗅到了危險。你怕我會失控。是我不對。我不該把你牽扯進來。對不起，任菲，讓你跟著我擔驚受怕了。”

他說著將她緊緊擁入了懷裏。

任菲顫聲說道：“答應我，無論什麽事都盡可能用和平方式解決，不要動不動就殺人。有時候，殺人是被迫，可怕就怕，日子一長，殺人就成了習慣……”

“我答應你。”郁寒哲低低應道，溫柔地說，“我決定了，明天送你回去和媽住在一起。這裏血腥味太重，並不適合你。”

任菲急忙搖頭，“不要！我不要離開你。尤其在這種特殊時期，我得呆在你身邊時時刻刻提醒你，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忘記你的最初目的，還有你的最低道德底線。”

郁寒哲深深地凝視她，“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不相信你。實在是眼前所有的事情都太覆雜。”任菲幽幽地嘆了口氣，伸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腰，“別讓我離開，別讓你有機會偏離正常的軌道。我們努力了這麽久，我不想看到有任何意外的情況發生。”

“好。那就不走。以後無論有什麽，我們都一起面對。我一定一定始終堅持心裏的道德底線，絕不讓自己變成你害怕的惡魔和罪犯。”郁寒哲用力點頭，像發誓般地說。

“這就好。”任菲輕輕嘆了一聲，心和身體卻依然因方才那個噩夢而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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